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陈姝/文 钟华登/图
在生活中，你是不是也曾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和朋友计划外出旅行，在各自的手机上查询机票价格，一比较才发现，自已查到的票价比朋友贵。朋友的账号是刚刚注册，而自己作为“老会员”反而“被加价”，价格不一样的原因是，你被大数据“杀熟”了。2021年7月，国内数据领域首部基础性、综合性立法《深圳经济特区数据条例》出台，首次提出确立数据公平竞争有关制度，严惩一系列竞争和滥用乱象，“大数据杀熟”就是其一。
在云基华海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云基华海”）董事长、深圳数据要素发展协会副秘书长鲁红军看来，要保证个人数据不被滥用，就要建立合规、安全的数据流通机制和数据交易市场。
2013年，鲁红军创办云基华海的时候，“数据”对于很多人来说还很陌生。他并没有想到，10年后，“数据要素”“数据资产”会成为产业界津津乐道的“热词”。而随着去年《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以下简称“数据二十条”）出台，今年我国将组建国家数据局，更将掀起一波数据市场建设的高潮。
在风口面前，深圳又一次领跑全国，《深圳经济特区数据条例》出台，深圳数据交易中心揭牌、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开建……展示出深圳在数据要素市场建设上“先行示范”的决心。
作为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的供应商之一，云基华海研发了“数据要素可信流通交易平台”来破解数据交易中的“五难”问题。鲁红军说，在守住安全红线的前提下，将来用数据就会像加油一样便捷。
▲云基华海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深圳数据要素发展协会副秘书长鲁红军。摄影：钟华登
让数据“流动”起来
2006年，英国数学家克莱夫·亨比就已提出“数据是新的石油”这一观点。业内认为，就像石油驱动了工业时代那样，数据将成为未来数字时代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动能。
2020年前后，“数据要素”作为一个新词频频被提及。数据与土地、劳动力、资本和技术并列为五大要素市场，其中数据要素主要包括数据采集、数据存储、数据加工、数据流通、数据分析、数据应用、生态保障七大模块，它是连接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的重要桥梁，被看作数字经济的核心主线。
云基华海成立于2013年，在那年，国内科技界最火的是“云计算”。鲁红军却不想再进入竞争激烈的领域，而是把眼光放到了当时还是冷门的大数据。“云计算怎么算，算出来为什么服务，如何产生价值”，他认为，数据是一种资产，它是能够被运营，具备变现的价值，而云基华海要做的，就是开发能够发掘出数据价值的工具。
▲云基华海公司，受访者供图，下同。
数据要素市场是如何运转的？鲁红军打个了比方，在土地交易中，一级市场做土地收购，二级市场将土地拍卖给开发商，三级市场由开发商开发。他说，数据也是一样，一级市场将数据从各个环节汇聚到一起，积累和治理就是完成数据资源化的过程；二级市场实现数据资产化，即面向销售场景整理归类、估值定价、合规化评估，确保数据能上架交易；三级市场进行数据资本化，相当于对数据再加工，或者赋予它商品属性上架交易，服务于最终用户。而在云基华海成立之初，有很长一段时间做的是一级市场工作。
2017年，《经济学人》在文章中宣称：“世界上最宝贵的资源不再是石油，而是数据。”数据和石油的相同点在于，都需要经过“冶炼加工”成为数据要素才能被使用并产生价值。但不同的是，数据不会因为使用“燃烧”而消失，“土地卖给一个人后，不能重复出售，但数据却有无限复制性”，鲁红军说，由于数据具有可复制性强、迭代速度快、复用价值高等特点，如何在安全有序的前提下让数据“流动”起来，实现价值倍增效应，成为业内破题的关键；而如何实现数据资源化到数据资产化过渡，也成为像云基华海这样的企业追求的目标。
为数据流通建保密“通道”
2022年，“数据二十条”提出，构建“多层次、多元化”、规范高效的数据交易市场体系，发展壮大数据商和第三方数据服务生态体系，逐步培育数据要素流通和交易服务生态，标志着数据要素市场迎来有序探索元年。各地纷纷出台与数据有关的条例和办法，真正掀起一波大数据交易市场建设热潮。
“数据流通不仅包括数据的交易和交换，也包括数据的开放和共享。”在鲁红军看来，数据要素市场要建好，需要解决“五难”：一是确权难，数据持有权如何获得，通过怎样的流程能赋予经营权和使用权；二是定价难，个人、企业和公共数据如何定价；三是互信难，A将数据卖给B，如何防止B二次售卖，解决买卖双方的信任问题；四是入场难，进入场内交易需要具备哪些资质；五是监管难，全流程如何监管、溯源、跟踪。
而在2019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就提出，支持深圳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在数据交易的探索上，深圳又走在了全国前列。
来自深圳市统计局的数字显示，2022年深圳全市数据要素支出规模超过千亿元。正是这一年，深圳正式开建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作为全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协同创新体系的核心主节点之一，该中心将在数据融合、流通和应用等关键环节率先开展探索试验。
▲2022年，云基华海参加第五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
“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项目整体设计为“数网”“数纽”“数链”“数盾”“数脑”五部分。云基华海主要支撑了“数链——数据要素化支撑平台、数据组织关联”以及“数脑——宏中微观一体化动态分析”三大模块，覆盖数据应用、数据流通两大阶段。
数据要素市场是个新事物，深圳率先起跑，没有经验可以借鉴。针对流通困境中的“五难”问题，云基华海从区块链、多方安全计算、联邦学习等前沿技术入手破题。
鲁红军以“互信难”举例说，平台在设计时引入了数据沙箱，隐私计算等手段，针对数据不同的安全级别，提供了不同的流通通道；通过数据沙箱，购买者拿到的只是计算结果或算法模型，随后原始数据会被销毁掉，实现“阅后即焚”。在整个过程中，数据始终在供应商本地，在保护数据隐私的基础上，做到“数据不出域、数据可用不可见、数据可控可计量”，“相当于为数据建了一条条保密通道”。
让交易“跑”在可信可控的“底座”上
在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项目建设前后，云基华海研发的“数据要素可信流通交易平台”成形并逐步迭代。该平台通过打造数据要素可信流通体系，构建数据可信流通环境，解决政府和企业各单位敏感数据、隐私数据价值难共享的问题，为数据要素政府内部共享、政企之间数据互通、企业之间数据交易提供安全隐私保障。基于该平台，围绕数据资产化运营交易这一目的，实现从数据确权、数据治理、数据挖掘分析到数据商品化的数据价值体系完整闭环。
▲数据要素可信流通交易平台大屏
“云基华海就是一个为数据流通而生的企业，从成立之初，我们就给自己定位为‘数据资产运营商’”。鲁红军认为，一个合格的“数据资产运营商”要具备3个条件：一是能深刻理解政府机制体制和业务；二是具备发现数据价值的能力；三是有强大的研发实力。而公司能参与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大数据中心”，就是得益于提前数年布局数据市场、深刻理解行业需求和持续不断的创新。
公司成立前期，业务主要集中在数据资源化阶段。鲁红军说，最初使用开源框架，但因此也带来安全风险和隐患，维护成本较高。2017年前，云基华海采用华为MRS和大数据仓库DWS，解决可信、可控的问题。2020年数据要素市场建设兴起之后，双方合作从以前的Paas层向Iaas层延伸，更加紧密。如在数据要素流通交易点采用华为隐私计算的技术和产品，相较以前性能提升在十倍以上。
值得一提的是，“数据要素可信流通交易平台”现在也跑在华为“底座”之上，除了华为服务器外，还包括MRS、大数据仓库等。他说，以往为满足事务性业务和分析性业务的需求，需要用到两套数据库，而华为用一种数据库就可以完成，人力投入减少一半，效率提升40%-50%。
2017年，云基华海成为华为的合作伙伴，交付能力、服务能力提升和研发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尤其是在测试、认证和交付中，华为提出了很多要求，推着我们往前走”。
鲁红军印象最深的是华为在“标准化”上的高要求。以往在县级城市项目里，客户定制化需求非常多，云基华海很难在设计阶段做到标准化，“每个项目都是当新项目在做，都得上一拨人，搞定制化设计开发，人员等投入非常大”，于是华为推动和帮助公司从方案设计到研发、测试、售后都朝着标准化努力 ，将一个项目拆解成很多个阶段，每个阶段对应一个标准化清单，从而实现某一类别项目批量化交付，“以前十来个人干的事情，现在两三个人就能做完”。
▲2022年，鲁红军在第五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上。
从勇闯“无人区”的探路者，到市场崛起时的先行者，数据要素交易流通从无人能懂，到迎来市场和政策双重机遇，这十年中，云基华海从未缺席，一直在成长。
“未来，在合法、合规、安全的前提下，用数据将会像加油一样便捷。”鲁红军说，数据的顺畅流通将有效降低创新门槛，带动千行百业的发展。对于个人来说，数据交易中的安全红线拉起来，大数据“杀熟”等个人数据隐私泄露事件、数据要素“搭便车”的情况也将会越来越少。
更重要的是，深圳在数据融合、流通和应用等关键环节率先开展探索试验，为全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协同创新体系建设贡献智慧和实践，推动数据与人才、技术、资本、管理等要素深度融合，也为“数字湾区”“数字中国”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撑。
